有花的阳台夹竹桃花阳台1

夹竹桃花阳台

有

花

的

阳

台

（一）

引子

（杜重远与侯御之）

夹竹桃花阳台（1）

　一九四八年的一天，上海愚园路反常的幽静，沿街的篱笆墙、木门和小阳台四周攀满了夹竹桃长长的枝叶和纯净的小白花。傍晚，下班行人三三两两驻足篱墙外，凝听夹竹桃里传出的琴声，那是妈妈在底楼客厅弹奏肖邦的夜曲……这天是爸爸牺牲后第四个祭日。

　　那时候，我总喜欢站在二楼临街的小阳台上看街景。我在小阳台上，听到下面两位听琴路人长长的对话。路人甲："肖邦夜曲，第二乐章被演绎出‘生死两茫茫’的意境；"路人乙："是啊，琴声很美，泪满旋律"。"你知道弹琴者是谁吗？""知道，是杜重远先生的夫人侯御之，我国第一位女法学博士。""这位夫人真是‘红颜薄命’‘夫死战场子在腹’。遗孀护送失怙儿女回到上海，又遭财产失盗。""怎么回事？""杜先生被杀害的噩耗传来，内地他手下的杨姓总经理，将几个瓷厂的资金，连同杜夫人临行托交他的积蓄，全部卷逃。这世间最悲惨的，莫过于贫病交迫......"

　　琴声戛然而止。此时又多了几位行人。他们忡怔间，街门开了，妈妈抱着妹妹疾步走出，匆匆向小阳台上的我叮嘱："小妹妹突然头痛、呕吐，热度也高。妈妈带她去看病，你看好弟弟，他也在发烧。家里电话坏了，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我稚气地答应："我记住了，妈妈当心。"几位行人纷纷帮助妈妈找到出租车，驶向路东。

　　我呆立阳台，向东张望，然后跑回后楼看看弟弟，额头更烫，再折回小阳台。来回奔跑间，天色已晚，路灯也亮了，我感觉有些虚弱。这时，一对中年夫妇，站到街门前。男士向我喊话："小朋友，把门儿开开，我们进来。"我一惊，这不是妈妈教我严防"狼外婆"的童谣吗？"小白兔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我顺口唱出："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不在家，谁也不能开。"夫妇俩面面相觑。男士说："这怎么办？杜夫人来电话说她家电话坏了，她小女儿患了结核性脑膜炎，医院抢救........"女士惊呼："脑膜炎？即使救下来了，也会留下后遗症！这可怎么好？"她丈夫又说："是啊，杜夫人听医生说，他儿子也很危险了，结核性腹膜炎是要穿孔的,医院。"女士又喊话："小朋友，把弟弟交给我们吧，我们送他去治病。"我移步房内，想下去开门，但看到弟弟病得那么重，怎能把他交给两个陌生人？我答应过妈妈不开门的。

　　我再回到小阳台时，那对夫妻已走远。我跌坐在阳台小凳子上，开始哭泣，哭得昏天黑地。猛然，我不敢再抽噎，胸口处一阵肋骨断裂般的剧痛袭来。我猜想，那致命到曾抽胸水的病又复发了。我屏住呼吸，任眼泪成串落入凳前的小托盘里。泪光中，我仿佛看到爸爸抱着妹妹，与妈妈一起回来了。我转身想下楼欢呼迎接，却一下倒在小托盘旁，头发也弄湿了。在我完全失去知觉前，瞬间，我嗅到一缕夹竹桃那特有的淡淡的，有些苦涩的花香。

　　月如钩，清辉流，下照，我昏眠。

（待续）

注：杜重远去世前，他和侯御之在新疆育有女儿杜毅，儿子杜任。杜颖是遗腹女，终身遗憾未能和父亲彼此见上一面。

本文由杜毅写于年。

来源：东方网

延伸阅读

抗日爱国人士杜重远：抗日救国我辈之责

吉林省公主岭市，现今已是吉林省直管县级市，这里较早的名字叫怀德县，知名抗日爱国人士杜重远就出生在这里。在那个血雨腥风的时代，杜重远无论是在东北、华北还是远赴西北新疆，都在为抗日救国奔走呼号。

　　杜重远原名杜乾学，出生于年。年考入沈阳省立两级师范附属中学。毕业时正值袁世凯称帝复辟，参加学生爱国运动，取任重道远之意，改名重远。

　　年杜重远赴日本留学，入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学习陶瓷制造。为反对“二十一条”，年他组织东京留学生进行反帝示威游行，作为学生代表回国向北洋政府抗议请愿。

　　年杜重远回国后在奉天（今沈阳）创建东北第一座制陶厂——肇新窑业公司。年任奉天总商会副会长。之后，会同其他东北爱国人士发动了10万民众抗议日本在东北临江非法增设领事馆的示威游行，同时开展抵制日货运动，推动了东北各地抗日救亡运动。

　　九一八事变后，杜重远前往北平（今北京），从事抗日救亡工作，成为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的领导骨干。不久到上海，结识周恩来，提倡“发展国货工业，作经济上的实际抗日”。他经常在《生活》周刊上发表抗日救国的文章。年初，率领救国会战地宣传队赴热河抗日前线慰问抗日军队，宣传抗日。

　　年2月，杜重远在上海创办《新生》周刊，积极宣传抗日救国，反对国民党政府的绥靖政策，倡导发动“一场自己的反帝抗日的民族革命战争”。年7月，被国民党政府逮捕入狱。年，借到上海虹桥疗养院就医之机，先后与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会面，商讨抗日救国事宜。年秋刑满出狱后，赴西安推动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联共抗日。全国抗战爆发后，奔走各地，积极进行抗日救亡工作，热情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

　　年9月，杜重远在太原与周恩来、彭德怀、徐向前等人会面，并在《抗战》上撰文介绍中共领导人及其抗日救国的主张。受新疆边防督办盛世才的邀请，年10月、年6月和10月三次赴新疆考察。

　　年，杜重远应盛世才之邀，出任新疆学院院长。在新疆工作期间，为进行抗日救亡宣传，激发新疆各族人民的爱国热情，带领学生到北疆各地进行社会调查和抗日宣传，并经常撰写宣传抗日爱国思想的文章在《反帝战线》上发表。

　　为更好地保卫建设新疆，他聘请茅盾等知名学者到新疆学院任教以培养大批人才，并想方设法从内地购买了大批图书资料和教学仪器，还请知名文艺人士到新疆从事文艺宣传活动。

　　年5月，杜重远因不断发表宣传进步思想的文章，遭到军阀盛世才的嫉恨，被逮捕入狱。盛世才捏造“汉奸”等罪名，对他施以各种酷刑，严刑逼供，但杜重远始终坚贞不屈，直至被秘密处死。

来源：新华社长春2月20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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