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时光张雪记忆犹新的一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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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雪，38岁，籍贯：伊旗苏布尔嘎镇扎斋庙村人，毕业于集宁师专外语系，热爱文学，初中、高中在校期间多次在校报上发表过文章，大专期间是学校《春草文学社》的优秀社员，亦屡次发表过文章。毕业后当过班主任，包班代过课，代过语数英各科家教。后来至今因为家庭及照顾培养孩子，不得不暂时放下我依恋神圣的职业，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我的格言“在孩子面前做到以身作则——活到老学到老。记忆犹新的一个年年过而立之年的我，已经把儿时的那种盼望节日的激情不翼而飞，对于逢年过节的事儿，几乎都在渐渐地淡忘之中度过。唯有的那个与众不同的年，至今都刻骨铭心。年初春时分，爷爷好不容易领到了一年打工的工钱，兴高采烈地背着行囊从A市回到家，准备好好的统筹利用他挣来的那点血汗钱。可是谁知爷爷的此次远足钱是挣到了一些，但是却携带回一种只感染兽类的瘟疫——爷爷回家后不几天，圈里本来活蹦乱跳的大羊、小羊，突然变得不吃不喝，病歪歪，有的久治难愈，有的简直就是猝死，根本就来不及医治。因此羊群损失的特别快，也特别惨重，让我们一家人目不忍视，抱头痛哭。而且更让人揪心的是：那是一种传染性瘟疫病，病毒不久就感染到邻居家的羊群，死亡率越来越高。无可奈何之下，我们村里几家人家联合起来请我市知名的多位兽医界的专家检查鉴定，便得知是一种传染性的瘟疫病。后来村领导得知此信息后，便立即多次召开村委会研究学习周边地区的新闻报道，最终判断应该是爷爷从打工那个地方带回来的病毒。出生在毛主席时代的共产党员爷爷，听到了这个结论，主动承担起责任，不仅赔偿了村里人的损失，而且还承担了控制疫情的所有费用。经历了这场自损和赔损的过程后，我家的羊就所剩无几，几乎就要关上圈门了。这使我们一个农民家庭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目睹残忍的现实，一家人久久地抱着失去母亲的羊羔伤感万千。可是更不幸的是：那是一个祸不单行的年头，还没等一家人拭干伤心的眼泪，家里唯一的一头骡子在耕地回头时，不幸碰到电杆触电身亡，这使我们家的困难生活更雪上加霜。无可奈何之下，年过花甲的爷爷忍气吞声出门打工，而且一走就是几个月。腊月二十三那天上午，爷爷好不容易把点血汗钱拿到手，背起行李准备回家过年。可就在那天，正在学校上学的我，出现发烧、头痛、头晕现象，当时因受“非典”病的恐慌影响，爷爷很快就接到学校责令将我接回家的通知，便马上打车将我接回家。而后着急地连忙去找村里的张大夫，可是张大夫不在家，心急如焚的爷爷四处找大夫，但是受非典的影响，大夫们都冷漠地拒绝。再三无方的爷爷，看着天色已黑，只好顶着漆黑的夜色，怀着失望的心情往回走。可是走着、走着，突然间远处有一缕微弱的灯光照在爷爷的脚下。爷爷抬起头一看，是张大夫家的灯光，便欣喜若狂地跑到他家。爷爷向张大夫讲述了情况后，张大夫像平常一样毫不推辞并且没戴口罩等任何防备措施，背起药箱子就随同爷爷走开。这时家属们异口同声地阻止道：“让他们找找别人吧，你别瞎跑了，这年头……”可是张大夫好像没听见似得，急匆匆地走向我家。一推开门，着急的问道：“孩子在哪儿？快让我看看。”我们一家人听了顿时又感动又着急地含着泪说道：“麻烦您了，麻烦您了……我家孩子的病就指望您了”，说着一家人便一同把医生带到我身边。张大夫连忙拿出体温计和听诊器，一边帮我量体温，一边做肺部听诊检查，而后通过“望、闻、问、切”的综合诊断后，张大夫慢腾腾地放下检查工具，面无改色地对我们祖孙说道：“老哥哥、老嫂子、雪子，你们都不要惊慌，这病是学习过度劳累而致，没有什么大事儿，输点营养液，休息、休息就好了。”而后张大夫看着爸爸稳稳重重地说道：“来成子，你跟我到我家找找药吧，我把药放到柜顶上了，一个人不好往下拿。”爸爸听了张大夫的话，便随同张大夫一起走出去，张大夫这才语重心长地向爸爸说出实话：“雪子的病是结核性脑膜炎复发，需要赶快输甘露醇。”爸爸听了，着急地问道：“严重吗？您家里有药吗？”张大夫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说道：“来成子不要着急，我家没有，但是漫赖有的就是。”说着便发着摩托车带上我爸爸向相距15华里的漫赖走去。待买回药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冻得浑身颤抖的大夫只吃了口便饭，就开始给我兢兢业业地做上了治疗。一晚上张大夫和我的家人一起守护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液体和我的脸庞气色变化，不时地量量体温，询问、询问我的感觉情况，就这样整整地守了我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看到我睡熟了，张大夫才稍稍地展了个腰，便告别了的小年。小年之后，张大夫还是毫不推辞地昼夜守护着我，一心为我操劳治疗的事儿，就连回家照应一下都是千叮万嘱，连走带跑。就这样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我的身体有所好转，可是张大夫仍然放心不下……过大年的炮竹声在我们的耳边轰鸣了，张大夫的手机也响开了，接起来是他儿子呼叫他回家过年。电话刚挂了不久，远处又传来了张大夫妻子的呼喊声：“张老汉年夜饭熟了，回家吃饭吧！”张大夫听到了，静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嘱咐奶奶道：“老嫂子你看着点孩子，我回家走一趟马上就来。”可是张大夫的话还没落音，远处传来了特别凄惨的哭号声，张大夫瞬间收住回家的脚步。这时爷爷也大步流星地跑了出来，随同张大夫一起上前看，原来是邻村的一位智障人触电烧成重伤，躺在雪地里大声号叫。两位老人看到可怜的那一幕，便不约而同手忙脚乱地开始救助残疾人。为了治疗的方便，爷爷二话没说，就要求张大夫和他用小平板儿车将病人推回我家。这样以来，日子本来就困窘难熬的我家，再增加这样一个残疾病人，当然是更增添了负担和劳累。正准备写对联的爸爸看到了这一幕，生气地扔下笔，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正在忙着收拾家的奶奶和妈妈也婆媳同声：“这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家管不了吧？”紧接着我们姊妹三个也开口了：“这是他们家族的事儿，这是国家的事，咱们管不了。”爷爷听了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慈祥的目光盯着仁慈的大夫和卧床的我，狠狠地说道：“什么他家、国家？见死不救怎敢为人？”看着爷爷的表情，听了爷爷的这番话，我们顿时一片沉静，所有人不但不持反对意见，而且都融入到怜悯那个残疾人的行列。张大夫呢？更是把治病救人放在第一线。眼看就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了，他依然守在我们两个病人的身旁。孩子们打来电话，接起来应付着说几句就挂了；妻子打电话还烦躁的发火。妻子着急了，便站到我家不远处骂出口：“这年头人家都怕死，你傻子不怕？不管他们不行吗？你那条命难道是你爹娘捡来的吗？”可是张大夫不管家人是呼唤还是发牢骚都是置若罔闻，只是不时地不好意思地向我们解释道：“我那个臭婆娘傻着呢，你们不要计较她。”就这样张大夫和我的家人一直携手陪护在我们两个病人身边，就连贴对联儿的事儿都是简单得将就着做了一下。大年之夜到了，别人家全家团聚，而我家却是病残结缘；别人家酒席满桌，穿着艳丽；而我家却是只有一小盘给医生和那个残疾人吃的鸡肉，一小盘供我们全家人吃的死羊羔子肉，穿着更是旧衣翻新衣，布丁贴大腿；别人家炮竹声声，喜气洋洋，而我家却是尖叫、号哭声声，沮丧不已；别人家手机、电视一台戏，而我家却是联系、娱乐工具全关闭，所有人都浸泡在那个人的震耳欲聋的号喊声，以及我不时地病痛呻吟中，而且那一刻，我们彼此没有一点嫌弃，“非典”病的恐惧已经在我们的脑海中忘却，我们那个由缘分组成的团体是异常的和谐，——有语言上开导残疾人，并且帮他擦眼泪的；有撕鸡肉喂残疾人吃的；有帮残疾人端水喂水喝的；有和医生辅助帮残疾人疗伤的；有帮残疾人解决大小便问题的；有问寒问暖关心我的……总之所有人围着我们两个病人转，尤其是都特别地理解、容忍那个残疾人。过完大年后，张大夫继续呆在我家，精心地为我和那个残疾人治病；奶奶一边操劳家里所有人的食宿，一边协助医生护理我们两个病人；爷爷到地方上的村镇机构，想方设法求救助部门落实安置那个残疾人的事儿。起初，爷爷敲开村支书的门，详细地把残疾人出事儿的情况给村支书叙述了一番。村支书听了人之长情当然也有，可是那么大的事儿，村领导就是再负责也不可能使救治残疾人的事儿处理的一蹴而就。村支书只能尽他的本职能力，协助我爷爷向上级的有关救助单位反馈这一苦况，静待花开。可是眼看着病人痛苦不堪的样子，耳听着病人妈一声打一声的凄惨嚎叫声，爷爷内心深处心急火燎如坐针毡，实在是等不及。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爷爷穿了一件破旧的山羊皮皮袄，徒步走到当地政府。向政府有关领导详细地讲述了残疾人的事儿。可是领导们听完爷爷的话，不约而同地说道:“事出是有因的，一定要尽快找到事发原因，光靠我们单位救助的微博之力是解决不了这么大困难的。”爷爷听完领导的话，进一步向领导们阐述道:“20多年前，他开四轮车干活儿时，不幸头部遭遇轮胎爆炸的袭击，几个月昏迷不醒，而后几经周折才终于活下来。可是从此就成为一个一级智力残疾人，平时说话也总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甭说这么大的事儿了……”说着爷爷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从事发那天到现在我尽量引导他回忆事情的经过，可是他一会儿说一种话，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领导听了说道:“您先回去吧，我们调查、讨论后在决定吧。”爷爷听到领导说要调查，穿着烂山羊皮皮袄，数日耐心地蹲坐到政府门口，不管人家听不听，都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个残疾人的悲惨命运与坎坷经历，并且不时地插入残疾人出事儿这些天来，张大夫以及他和我奶奶不顾一切帮助残疾人的话题。有意地触动领导的心灵，力求医治残疾人的事情能够立竿见影。可是这么大的事情，需要一级一级往上反应，需要一个过程。爷爷等的心急如焚，想到了把家里仅有的二十斤猪肉卖掉，买十几包苁蓉烟。爷爷带着烟，不时地偷偷溜进各个救助单位的办公室，先给领导递烟，领导婉言谢绝，爷爷便把烟顺手放到一边，就继续讲述残疾人的事儿。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桌子上的香烟堆成小山了。有一天，突然有位领导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爷爷一番向爷爷问道:“那个残疾人是您的什么人？”爷爷回答道：“非亲非故，邻村兄弟。”领导惊诧道：“啊！你说什么？”接着又问“老汉人现在有一种传染病正在蔓延，您知道吗？”爷爷回答道：“知道，非典病。”领导又问：“老汉人您知道有多危险吗？”爷爷回答道：“有致命的危险。”领导听了继续问道：“您既然知道这事儿，还把那位残疾人带到您家，不怕伤害您的家人吗？”爷爷又叹了口气回答道：“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不能顾及自己的生死安危，见死不救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的。”领导听了爷爷的这一番话，沉默了一阵子，便把桌子上的烟都打包起递给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人家我因社会上有您这样的好共产党员而骄傲，这是您放下的支香烟，请您收回，这事情不是我们不给你帮忙，是需要一级一级地上报、审核、审批。”话说到此，领导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爷爷那长满老茧又快要生冻疮的手，紧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把一切救助申请成功，马上送残医院救治，所有医疗费用和该残疾人今后的养老问题都由我们政府部门承担。”听到领导的回应，爷爷高兴地连忙向领导致谢，就立刻转身把消息带回家。几天后，大夫、爷爷、奶奶三位老人高兴地把残疾人送上政府的爱心车。之后随着春暖花开日子的到来，我的身体也渐渐地康复，终于把三位老人眉头上的疙瘩解开了。可是即劳累又欣慰的那一刻，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起当日的日程。翻开日历才知已是年的阴历二月初三了。他们不约而同地伸了个懒腰，欣慰地笑了。的这个年就在与厄运和疾病的挑战中过去了，但是那个有悲惨、有凄苦、有辛劳、有感动、有温暖的年，让我永世难忘，永远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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